。大正時期
。一期與二期中間
。一期與二期中間
跟隨長官的腳步踏進作為任務地點的和式大宅,某種莫名其妙的既視感在此之後一直纏繞著上原光繼。這個地方以前從未踏足過,對此相當肯定的上原光繼,不管怎麼思考,都找不出既視感的來由。
搖了搖頭,向拋來疑問眼神的長官說了一聲『沒事』,爾後繼續安靜地跟在長官身後緩緩地前進。
抱持疑問來到走道的盡頭,轉了個彎,出現在眼前的只有牆壁……顯而易見的死胡同。
「在這裡沒錯,而且……有血腥味。」
「有機關嗎?」
聽著內川蒼景的描述,半信半疑的赤木駿向著牆壁伸出手以嘗試摸索出機關的所在之處,而結果近乎理所然的,一無所獲。
「不對…這裡應該可以直接穿過……」
有著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印象,對此毫無自信的上原光繼,用僅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這麼的說著。
「駿,我來試試。」
原本因為血腥味而站在較遠處作備戰狀態的內川蒼景信步移前,也許是錯覺吧,總覺得牆壁在一瞬間好像有些扭曲。
「你們這些雜碎,給我滾。」
甚至還沒碰到牆壁,僅憑著那麼的一句話,原本橫亙在面前的影像直接逃竄消失。被隱藏在牆後的景象,伴隨濃烈的血腥味立即撲湧而至。
暗色的房間深處豎立著一扇屏風,而在這之前,亂七八糟地倒著不少的人類……又或許以屍首來形容比較貼切。褐色的痕跡著鮮紅飛濺到空間的各處,觸目所及的所有東西都或多或少地染有血跡。
佇立於這幅地獄繪圖中心的,是一個穿著和服的纖細少年,尖長的手指甲像是彰顯著繪者是誰般地正往下滴著血。
隨著牆壁消失而突然出現的光線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原本正看著地面的視線亦因此轉為投放到來者身上。
面容清秀,美麗而接近中性的臉,偏因配上了散發妖異光芒的血色眼眸而變得異常詭秘。
曾經見過……這樣的思緒掠過上原光繼的腦海,強烈得甚至令上原光繼忘記要去注意少年那不尋常的行為,與及那事實上遠較以前所見過的都要嚴苛的場景。
「這個時候還能發呆你也挺厲害的。」
被赤木駿一把拉走,總算回神的上原光繼看著少年那張已經變得非常接近的臉,依然想不起覺得眼熟的理由。
「鬧得這麼大的話……已經沒辦法了吧……」
接下少年的攻擊並嘗試壓制回去,然而少年的力量卻是大得像是能把手臂壓斷。
即使是早已與妖異對戰多次的赤木駿,依然忍不住皺起了眉。
能讓這被催生的附喪神得到這種程度的力量……「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怪物啊……」
「把那孩子交給我。」
把疑問說出口,蓄起力量猛地一推,好不容易才再次把距離拉開。然而重新調整姿勢後,正準備與內川蒼景一起再次進攻時,赤木駿的動作卻被某個少女的聲音硬生生地打斷了。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個已經沒辦……」
「我說,把那孩子,交給我!」
少女難得強硬的態度,再加上隨著少女的話語而從自己身邊竄過的式神們,赤木駿盯著少女一會兒以後,舉高了雙手。
不管怎樣,由式神來制服總比由自己來制服容易得多。
「御法川小姐,你也看到了,殺了那麼多人的妖異可不是能說放過就放過啊。」
嘆了口氣向著一臉嚴肅的少女作出勸說,雖然赤木駿也很清楚少女在這個狀態下是不太可能接受任何與自身不同的意見。
瞄了一眼似乎是不打算插手的內川蒼景,和依然只是在呆望著妖異的上原光繼,赤木駿再次嘆了一口氣。
「那是他們自作自受。憑甚麼就因為這班混帳的私慾,這孩子就非得死去不可。」
「啊?」
「是這班人先看中屏風內蘊藏的力量,然後用大量人血來催生妖異,他才會弄成這樣的。」
簡略地扔下類似於解釋的東西後就不再理會理應控制現場的厄除,少女自行踏進了房間,在已經被數名式神壓制在地的少年面前蹲了下來。
「他在哭。」
「我知道,可憐的孩子。」
對上原光繼那顯得莫名其妙的話作出回應後,少女—御法川千里繪輕輕地摸著少年的頭,與此同時地,唸起了咒語。
某種黏稠而漆黑的東西從少年的身體往外冒出,未幾即被引導至一張人型的符紙之上。
「蒼景。」
把染黑的符紙隨手一扔,對於即使這樣也能把紙張用機關武器一分為二的長官,上原光繼幾乎想要拍手表示景仰。
「你的名字是?」
「散櫻,那個夜櫻屏風的附喪神。」
詭異的紅光從少年的眼中退去,御法川千里繪下令式神們放開手後扶起了少年,讓他得以緩緩地跪坐在眾人面前。
「那麼……是不是讓散櫻消失就可以了呢?厄除大人們?」
「又玩這招啊?」
「才第二次而已,所以是可以的意思吧?」
帶著笑容作出詢問,與其說是在徵求同意,還不如說只是例行通知。
畢竟自己早已欠下御法川千里繪一堆堆的人情,事實上並無反對餘地的赤木駿,無奈地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散櫻,我要奪走你的名字,從此之後,你將成為無名之物,直至你有緣得到新的名字為止,明白嗎?」
「這樣就……可以了嗎?」
「因為錯誤可不在你身上。那麼麻煩你了喔,結落。」
跟從話語而帶著紙和筆突然出現的妖異結落,讓少年在紙上寫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輕輕地道了一句『晚安』,結落利用妖異之力點起小火令紙張化為飛灰,隨著灰燼的消散,少年也在所有人的面前消失。
「接下來……這些東西我會處理,掩埋在老地方。」
「可別出亂子啊。」
「御法川千里繪可是信譽保證。」
看著那突然變得像兄妹閒話家常般的語氣,上原光繼眨了眨眼,這才再次意識地一片凌亂的地面及刷激著鼻端的氣味所代表的意義。
「記著這事對現在的你來說並無益處,所以暫且…先忘掉吧。」
「結落你太寵他了!」
耳邊突然出現的低沉聲音訴說著似乎是很重要的決定,然而在來得及理解以前,上原光繼的意識就已先行墜入黑暗。